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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幸福到万家免费阅读作者魏大侠小说幸福到万家

    时间:2022-07-06 22:24:40    作者:魏大侠    来源:mp

    小说简介:作者魏大侠创作的言情小说《幸福到万家》,又名《幸福到万家》,何幸福是这部小说里的核心人物,小说正在连载中,全书精彩故事简介:泥,剁完最后一墒了,她听说丈夫被打,将手上拾掇拾掇,回家看过伤势,转来找村长。村长家在村东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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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《幸福到万家》免费在线阅读

    第一部 万家诉讼(秋菊打官司)

    太阳好起来了,何幸福拿牙锹剁挑在麦田里的塘泥,剁完最后一墒了,她听说丈夫被打,将手上拾掇拾掇,回家看过伤势,转来找村长。

    村长家在村东头。也不过两进排厢,一个院子。屋瓦是小瓦,屋墙是青砖实砌,院墙也是青砖实砌。门槛是用青石做的。院子里一口水井,上面一棚落光叶子的葡萄架。对面一地盆花都是枯枝杆儿,拴着一条狗。何幸福绕过那狗,看见村长坐堂屋里呷酒。她说:你打了他,现在旁证也有了,医生诊断也有了,是个什么说法呢?村长一哼:说法?何幸福说:你打他,踢他胸口,倒罢了。你还踢他下身,这是要人命,不该有个说法?村长慢慢举杯,何幸福说:那你就别怪我了。

    村长问:你怎么我?何幸福说:请政府讲理。村长笑道:我打他又不为私。我是村长,政府不帮我,下次听谁吆喝这村的事?何幸福说:只怕如意算盘。村长说:好。到乡里的路你认得吧:过了摆渡口,再走一二十里,就是了。也辛苦你了。何幸福见他张狂,便不再啰唆,回头收拾动身。

    走了一里多路,到摆渡口了。望见岸边等渡的人已跳在船上。船工弯腰解桩上的缆绳,听见声音,虚抓绳头,等着。等何幸福上船,说:站稳咧。收了绳子,换竹篙将船缓缓撑进一片白水里去。

    过渡的这几个人或站或坐,都袖着手,东西放在舱里。这些人七嘴八舌让船工说,船工桐爷爷似乎很了解这些章鱼怪。笑道:你们是想东北方向的路快修好了,不坐我的船了吧?又说:不过是土公路,大半截又在人家地盘,一个弯儿绕十万八千里,仍不如走渡口节省。这些人议论道:我们王桥村,亘古就属安徽,只因造了这座水库,把路都隔断了,反被江苏抱在怀里。出个门,比登天还难,还不如划归江苏省呢。说了一阵,船工目光落见何幸福,问:这位面生呀?有认得的便替她说:她就是万家的。船工明白了:怪不得你脸上有事,是你要告王长柱吧?老话讲居家莫讼,怎就到了这一步?

    何幸福说:村长管一村人,就像一大家子,当家的管下人,打、骂,都可以的。可他要人的命,就不合体统了。这又罢了,我登门问,他连个说法都没有。船工听着点头:这是他王长柱不对了。

    说话间,船身摇晃起来。船已近库汊中央,脸上觉有东西蹭擦。在岸上是很平静的,到这儿有风了。那风贴水而起,逐渐大起来,风也变冷了,刺得面皮绷紧。风搅得库水涌动,浪花乱翻开来。船工说:有水便生风,有风便有浪,过了这段深涧,会平静的。把竹篙收好,拽出双桨来摇。风扯出了响声,脚下舱板不停颠荡。人嘴里的词儿倏地少了,只有零星几句,声腔不很匀足。憋一口气,慢慢散出去,把一颗心徐徐放落。桨急船紧,风势果然过了,却早近这边岸来。船渐行渐稳,船工收了桨,再换篙撑起来。

    这些人扯起原先的话头。船工道:我说:在娘家青枝绿叶,嫁人后面黄饥瘦。不提它倒也罢了,一提它泪水直流。猜了一阵,猜不准。看何幸福脸上心事,疑想是她。船工说:努。将手举起。众人看他手中的竹篙,水淋淋的,不觉恍然,又有些不解瘾。这时船已傍岸,说笑几句,跳下船,各自赶路。

    乡里不是原先模样了。多了一条细沙路,路边挨排栽着树,边上尽是住户,放足眼光才从这头望到那头。住户的房子三层两层一层高矮不等。何幸福从一座大门口张见一幢六层楼,以为是乡政府,进门问了,却是乡办工厂。转弯抹角,到一个僻静旮旯,才找准了。见乡政府比早先添加了两排平房。她进一个门,说几句,有人把她领到西头一间,说:这是李公安员,你不妨跟他细说。

    李公安员小四十年纪,眉眼平常,辨认不准忠厚奸滑。见他正捧着一只凹腰茶杯看报,此时转头迎过来说:王长柱?他是托你捎信让我去喝酒吧?你回去说,他要不改酒桌上的蛮气,我再也不去。何幸福说:我是来告他的。李公安员诧异道:哦?看过旁证,看过医生诊断,皱眉说:怎么是区医院证明?还是外省的?何幸福说:我们王桥,往本省的路都被水隔住,只好去江苏呀。

    把前前后后说了一遍,李公安员听罢,收好旁证和诊断书,看看手表,说:食堂开饭了,你在这吃吧。何幸福说:不客气。李公安员说:不是我请客。我可以帮你买饭菜票,食堂里碗筷现成,能借用的。何幸福说:不了。我一路过来,看见不少饭店。李公安员说:饭店里的饭菜,斩人呢。何幸福说:我问讨两家面食摊,一碗面条五毛六毛,贵也贵不到哪里去。李公安员便站起身来:我下午有个会。明天我去处理这件事,你在家等着别走。

    第二天傍中午,何幸福见李公安员一路向这边问过来,迎上去问候道:累您了。您是走来的?李公安员说:骑自行车。何幸福问:从新土路绕过来的?李公安员说:那太远了。我车技好,这一路田埂都敢骑。只是过了摆渡,来你们村全是上坡,我推到半腰,觉得不划算,又返回去,车子交请船工代看,一来二去,刚走到这里。何幸福惊讶道:你还没见过村长?李公安员说:我到你家看看,这就去。

    进屋看过伤势,转向村长家来。狗跳闹得凶,村长赶来喝住,连喊:坐!坐!一扭头看见何幸福,不喊了,脸沉下来。李公安员自去坐了,让村长与何幸福坐,两人都不坐。李公安员在板凳上说:旁证、医院证明我都看了,我还看了伤势。这件事,是你办错了。村长发毛说:我错了?我是为自己吗?上面布置成片栽油菜,各户都通了,就他家不通。百十亩油菜夹他家一块小麦,看着像头上的疤痢。验收组下来,还没进村,看见这种场景,把分扣了,打个不及格,还限期改进。我要他补栽油菜,说了一遍,两遍,三遍,不听!用嘴不行了,不用脚用甚?李公安员笑说:其实你仍然用嘴好。村长说:是该用嘴,我恨不得拿牙咬他!李公安员敛色道:无论怎么说,你打人,还打伤了,这就是你的错了。村长瞅他道:这句话是你个人还是代表乡里说的?李公安员不答,转脸对何幸福说:这样,你暂先回避一下,别走远了。

    在外面等了一会儿,李公安员出来跟她商量:医药费由村里报销,另给些调养费和误工补贴,这部分由他私人和村里各出一半,怎样?何幸福说:这一来,人不把我看扁了?我并不是要钱,只要他有个说法。李公安员又协商说:他人一向蛮气,又是村长,面子是第一要紧的呀。何幸福问:那没说法了?李公安员想了一想,解释说:医药费、调养费和误工补贴由村里和他私人拿,就证明事情的你对他错,岂不正是个说法吗?何幸福细想在理,应下来。

    回到屋里,李公安员说:事情就这样。不算处理,叫调解、搭桥,都行。你们依我呢,我照老例在村里吃饭;不依呢,我饿肚子走回去。在村里吃罢饭,李公安员来跟何幸福打声招呼,又劝说几句,回乡里去了。

    这边丈夫在床上问:刚刚两次进屋的,是谁?何幸福说:乡里的李公安员。我告下村长了。丈夫急道:你拧过他?何幸福说:李公安员敲定我对他错了。又把医药费、调养费和误工补贴的事说了,下午他付了钱,岂不正是个说法?

    到后晌,何幸福转了去,狗在院子里吼叫,村长喝它,声腔里有些味道。何幸福说:发票带来了,收条也打了。村长问:总数多少?对了数字,村长掏出一叠崭新票面,用指头捻开,数一遍,再数一遍。何幸福想等他先递过票子,再还回去说算了,事情也就这样了,没容她这话出口,却见村长随手一扬,将票子撒落到地上。

    何幸福呆问道:这是干吗?村长拿腔道:给你钱呀?何幸福说:你打了他,不给个说法,又来污糟我!村长说:我是为你好,其中有个道理的。

    村长顿了顿,缓缓道:我仍是村长,仍管着这块地皮上的三长两短,仍不免要憋住气作践你万家。地上的票子一共三十张,你捡一张低一次头,算总共朝我低头认错三十下,一切恩怨都免了。

    这般说完,又催促她弯腰捡票子。何幸福气愤道:上午怎么说的?村长反问:我上午说了吗?何幸福说:并没听你一句驳词!村长笑道:你当我软了?李公安员过库爬埂来一趟不容易,我是给他面子。再说,这钱也不是公私各半,都是村上的。

    何幸福怔了怔,踩着地上的票子就往回走。回家坐在床边说了,丈夫说:我说拧不过他。何幸福说:你怎不早说?丈夫说:我不晓得。何幸福啐道:你现在晓得了呀?丈夫叹气:都撕破脸了。何幸福愣了半晌:这个理不扳平,今后没法活。丈夫愁道:告不倒他,怎么办?何幸福咬牙道:我带足盘缠,就住在那里!两口子在床上翻了一夜。

    睡到天亮起床,梳洗了,踩着一地银霜,过渡口来到乡里。李公安员门锁着,向别人打听,说上县里开会,三两天不定回来。何幸福站了一会儿,慢慢想到前天见面,李公安员漏说到曾和村长同过酒桌,直疑心两人头天做好了圈套,诱她去钻。左想右想,只有上县里告这一条路可走了。

    从乡里搭上进城班车,下了车,满地的人。地上的霜已化尽了,出了冬日里少见的暖阳。车站几间旧房子看着眼生。旅客都不在站里避风,在站前空地上挤成一团。空地由一遭栅栏围着,各有一宽一窄的缺口,让人和车进出。她站住让涨涨的脑子松动了,慢慢辨认准东南西北,这才挤出栅栏,沿街往城里去。街不像七八年前见过的街了,多少食摊吆喝:卖馄饨的,卖水饺的,卖阳春面的,卖红烧杂碎的,卖熏烧兔头的,卖卤猪尾巴的将路面挤得瘪窄。何幸福向一位面善的摊主打听,这人勒细了嗓子笑道:吃哦?听清她问,一抹笑去,指一个地方,只见男的女的大剌剌地进去,便跟着也朝门里走,却被旁门里一个上岁数的人叫住:进去要登记的,带证件了吗?验过身份证,让何幸福说了开头,插道:你找错地方了。这是法院,公安局在街里呢。何幸福问:怎么走?答说:笔直往前,右拐弯,再左拐弯,再右拐弯,大门里有一幢楼。你去一楼左手第三间,把诉状交给屋里的人,就是了。何幸福不解道:什么诉状?上岁数的人解释说:就是控告别人的状纸呀!何幸福慌说:哎呀,我怎的没带!这人安慰道:你不用着急,可以补一个嘛。

    一路过去都是买卖,锅碗瓢盆勺,油盐酱醋茶,身上头上脚上手上床上和脸面上的,吃的用的花的,述说不尽。拐弯走尽这条街,再左拐,却是一街毛线生意,满眼里鲜亮:杏红,桃红,肉红,土红,水红铁锈红;柳叶绿,檀枝绿,墨绿玉石绿。各种各样的黄,各种各样的蓝,各种各样的颜色。心思跟它并不搭界,眼却早花了。脱身拐过街角,差点撞到一个写字摊上。这字摊设在避风朝阳处,摊主戴副眼镜,留了胡须,一脸老气,正跟一个中年男子讨价还价:若是家常书信、感谢信、表扬信、申请救济、请调报告,都能通融的。只是这代写检讨,一厘也不能减。中年男子道:不该这个价呀!摊主说:你骑车撞了人,还逃跑,被捉拿住,这张纸上不使出手段,怎么过关?你还不乖乖付钱!中年男子拿着检讨书走了。

    何幸福看在眼里,询问一声,摊主答道:可以!铺开纸笔,这边讲完,他那边已写好了。

    拿着诉状到公安局楼下,找到左手第三间,进门去,见屋里两个人穿着制服,捧着凹腰茶杯说话。何幸福递过诉状,其中一个人接住看了,眉头直皱,递给另一个,看了也皱眉道:这上面尽堆砌华而不实的词藻,又扣了许多吓人大帽子,主要事实经过,却陈述不清,是不管用的。问:你在街头字摊上写的吧?花了多少钱?何幸福说:要四十,实付三十五。两人相视一眼:这阵子太忙,一放又乱了。真该挤些时间,把街头治安秩序好好整治整治!

    其中一个对何幸福说:你写诉状,应该找律师事务所呀。何幸福问:它是干什么的?这人说:就是帮人打官司的地方。代写诉状,代理诉讼、辩护或上诉、申诉。原告、被告、刑事、民事、经济、行政,各方面,都可以的。何幸福问:是公家的吧?另一个插说:我们政法口下属五个部门:公、检、法、司、民。司就是司法局,律师事务所又是司法局下属的一个部门。何幸福听罢,再请两人详细说了走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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